醫護人員寫下千字文感動人心

    屯門虐殺女童案轟動全港。對於5歲女童小臨臨被虐待至死的遭遇,很多人都覺得很痛心,兼且流下眼淚來。很多人都怒斥生父繼母(包括繼外婆)的行為。其實生母在這件事上同樣亦有很大的責任,對一對兄妹不聞不問,同樣傷害了他們弱小的心靈。其生父繼母的髮指行為連日來都遭到眾人痛罵圍攻。就連他們的facebook社交網站亦遭到起底。而繼母的facebook社交網站其後亦被删除,至於生父的facebook社交網站就遭到眾人痛罵洗版。很多人不約而同地認為,應該要重判他們二人。終生監禁、死刑,甚至是包青天的狗頭鍘也...(如果是發生在古代,包青天可能真的會說:「狗頭鍘伺候。開鍘...」)...而曾經有份搶救小臨臨的醫護人員寫下千字文述說當時的心情。其中「...對不起,哥哥姐姐們救不了妳。」實在感動人心。相反「...那年輕的生父及後母...臉上盡是輕佻、沒有一 絲悔疚的神情...」做了這種事情,還不知悔疚反省過錯,面上盡是輕佻的神情,這是人所當有的表現來嗎?難怪那位醫護人員到最後也寫下:「我只是很想在撇除我只一名醫護人員的情況下,脫下制服,打佢老味。」

~~~~~~~~

(現將那位醫護人員的千字文兹列如下:)

年初第一個下著雨的週六,一個長著長長睫毛、精緻五官的五歲多幼女,在送至搶救的路途上心跳早已停頓良久,一動不動的任由救護員在其胸膛上搓動著,施展心外壓。

搶救室內,年資較淺的我被眼前的景象帶來一陣巨大的衝擊,頓時感到腦中一麻、動彈不得:映入眼簾的是一絲不掛的她,除了渾身插滿常見的急救喉管外,瘦弱的身體上無一不是受了長期虐打所導致不同程度的瘀傷;四肢、臉上都是流血過後的結焦;腳底,卻有著老人常見的深黑色壓瘡;高高鼓起的肚子,顯示出長期營養不良而導致的腹水...天啊!我們的認知裏這不是埃賽俄比亞才會見到的景象嗎?更何況他們只是饑荒,並不需要受到虐打。

急救過程裏,氛圍明顯比平時沉重,每一個過程,心中都像受了重搥一般難受。急救這回事,平常做的是多,想挽回那心跳的心情、想令他們一家團聚的心情極是強烈,但我從未試過在施展心外壓的過程中,竟爾眼框紅了,卻極力忍著不讓眼淚滴在她的身上;一旁的同事、助理們,無一不是正為眼前的她傷感著。面對年老的逝者,是解脫;面對年青的逝者,是婉惜;面對目前我所遇過最年幼的她,對不起,哥哥姐姐們救不了妳。

腎上腺素一針一針的注入,然而她的眼睛一早已睜得老大、瞳孔被光照上了亦沒反映出任何光輝,嘗試為她合上眼睛,合不上,身體亦慢慢地自然變得冰冷。縱然回天乏術,希望一點一滴消逝,大家仍繼續搶救過程,此刻的我早已過了下班時間,便黯然離開搶救室。

途經離開的路途上,遇上女孩那年輕的生父及後母。正受警方盤問調查的他,臉上盡是輕佻、沒有一 絲悔疚的神情,同時極力為自己的罪行找尋辯護的籍口:「(你知唔知佢營養不良?)我知呀!(做乜唔帶佢睇醫生?)我梗係有啦!(幾耐之前?)幾個月前啦。」

我是一個路過的醫護人員,下班時應有的興奮心情,此刻盪然無存。我只是很想在撇除我只一名醫護人員的情況下,脫下制服,打佢老味。

~~~~~~~~

吳獅皇
(2018年1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