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在光明中行(《约翰壹书》第一章七节)
一八二七年,达秘在都柏林城里遇见几位青年,他们和他一样对于教会的关系给与严肃的考虑。他们的难处大多是起因于当时国教和非国教团体强调的生硬宗派思想。当达秘这位大梦初醒的青年牧师来到都柏林之时,他至少找到四位这样的朋友,预备采取当时所认为极其勇敢的步骤。经过谨慎的考虑和默想新约圣经,他们发觉在国教或者任何非国教的团体,都找不到神教会的具体表现。要参加那些非国教的团体,必须口吐他们特殊的"示播列"(士12:6),同时他们制订的宪章实在从来没有一刻考虑到在地上基督的身体的伟大并圣洁的性质。
达秘和弟兄们所采取的勇敢步骤,就是在主日早晨一同聚集擘饼,如同早期基督徒所做的,"七日的第一日,我们聚会擘饼。"(徒20:7)今天我们也许觉得这个举动并无什么了不得,因为弟兄运动早已影响整个基督教;可是在当时,这种行动是革命性的,在所谓正宗教会团体内是从未见过的。
当时聚集在赫契生(Francis Hutchinson)家里(9,Fitzwilliam Square, Dublin)擘饼的五位弟兄,乃是柏勒(John Gifford Bellett),柯罗宁医生(Dr. Edward Cronin),赫契生(Francis Hutchinson),柏路克(Mr. Brooke),和达秘。此外,还有一位牙科医生顾福(Anthony Norris Groves)和一个贵族柏尼尔(John Parnell)。他们脱去了人为宗教制度的墓衣,走上敬拜和事奉的自由大道,有主的灵来带领、主持一切。他们所以采取坚决的行动,是因为考虑到在《马太福音》第十八章二十节,《罗马书》第十二章,和《以弗所书》第四章三、四节的真理。他们发现而且承认,信徒在世的抱负,乃在用心灵、诚实敬拜父,直接向主负责事奉,并且等候主再来(约4:23-24;西3:23-24)。
达秘辞去牧师职务之后,非常明确地表示,他并未辞去神话语的职事,也未推辞拯救灵魂的责任。如同前个世纪著名的约翰·卫斯理一样,他现在以整个世界作为他的教区。他为主多受劳苦,不倦地旅行各地帮助信徒,传扬主的福音。"我到剑桥和牛津去……去瑞士不止一次……留在洛桑(Lausanne)一段相当长的时期,神作工使人得救,并且呼召他的一班儿女从世界里面分别出来……"这些地名不过是他一封信内所提起的。只要读他三部书信集,就可以看出他当时旅行范围的广泛。
虽则他的学问高深博大,他的谦卑却是十分明显的。他从来不让学问影响他的职事。有一位古神学家说:"基督仍旧钉死在希伯来文、希腊文和拉丁文之下。"可是在达秘的身上却不是如此,很少听见他在讲道时引用希伯来文或希腊文,甚至好些陌生人希奇说:"什么,这位就是伟大的达秘先生么?"他性格的高贵,和心中的谦卑,可以在一件极平常的事上表明出来。在某次读经聚会中,有一位弟兄创立了一个古怪的理论,据说是根据达秘的著作所说的话。隔了一会儿,达秘严肃地回答说:"若是这样,达秘的著作就完全不对,因为这种理论明显地不合乎圣经,因此是不健全的。"不用说,这位弟兄其实是错读了和误解了达秘的写作,因为他把自己的思想读进达秘著作里去。
达秘的另一性格,便是他为人非常慷慨。这是因为他严谨地实行圣经中的实际命令。他并非一个职业慈善家,乃是一个人因信称义,而且跟着因行为来称义。他对于贫穷弟兄的关心和顾念,十分显著,他有惊人的记忆力,只要见过一次,就能记得那个人的姓名和面貌。有一位贫弱的弟兄,因着在英国不容易谋生,想到美洲去发展,苦于缺少款项,不能启程。当达秘听到这个消息之时,他打听了一下,就送给这位弟兄十五金镑作路费。这位弟兄的环境好转,决定仍旧住在英国,把支票还给达秘,达秘就说:"你现在不去了,不要紧,你若有需要,仍旧可以到我这里来。"
有一次达秘在特别聚会后,弟兄们安排达秘在一间豪华巨宅的宽敞睡房休息,但是整夜找不到达秘的踪迹,后来发现达秘睡在阁楼的窄床上,原来达秘想让那位被安置在阁楼的弟兄有更舒适的安息环境。
倪脱培(William B.Neatby)在他的《普里茅斯弟兄运动史》(A History of the Plymouth Brethren)上说:"假若他(达秘)在宗教的争辩上笔下无情,他在其他时候却是非常温柔有情。当他正在聚会讲道之时,他会卷起他的大衣,给一个睡着的小孩作枕头,因为他发觉小孩的情形很不舒服。我听说,在他无数航行中,某次有人看见他整夜抱着一个躁恼的孩子在甲板上徘徊,好叫孩子的母亲得到机会休息。这件事更令人觉得有趣的,是因为达秘从未结婚。是否那深藏在他孤单心里谦柔仁慈发出来,使他这样地向人表示真诚?"
"他这样柔和并爱护小孩,在某次旅行美国的时候,特别明显。有一位贫穷的弟兄,十分盼望能够邀请他这位大人物来家吃饭。有一天,那个渴望已久的机会来了。达秘拒绝了一位势力之弟兄的邀请,反而应允到这位穷苦的弟兄家里。全家都高兴得不知怎样说才好,只有最小的孩子十分沮丧,因为他的家兔作了当日的主菜。用饭的时候,达秘发现小孩子心情沉重,闷闷不乐,就问起其中的原因。小孩子违反了所教导的,把全部事实都说了出来。原来孩子们养了些兔子,父母将小孩子心爱的兔子宰了作为宴客的主菜。达秘的同情心非常实际。他不但不吃小孩子心爱的家兔,饭后还把孩子领到一个大的水缸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些机械的鸭子,和小孩子一同玩了一个多钟头。"
四、但有一朋友比弟兄更亲密(《箴言》第十八章二十四节)
达秘很少知己朋友。他那向着主的热诚和坚决,使他摒除了一般人所渴望的东西,俾能专心事奉主,无暇顾到其他的事。在许多方面,他是个孤单的人,有时他也感觉到这点,可是他从不后悔。当他年届七十九岁高龄之时,他在《黑夜回声》(Echo of Songs in the Night)的诗集里,抒发他的情绪说:"哦,与我同住;不容任何事物搅乱思想,强占遮蔽属天光亮:你是我力量!不让你所带来的,被天然兴趣驱逐。"
当达秘说:"基督是我生命中的唯一目的,因我活着,就是基督。"他的性格、行为和谈吐都证明这句话并非泛泛之言,而是单纯的真理。
某次在意大利旅行之时,当时他年已古稀,在一所极不舒服的旅馆里过夜。他疲乏困倦,枕首双手内,轻声地说:"我今撇下一切事物,背起十架跟耶稣。"
他虽不寻求朋友,许多人却被他的高尚人格和舍弃世界之心所吸引。其中之一,就是费尔博(Joseph Charles Philpot)。他们是在爱尔兰达秘的姐夫家里结识的。费尔博对于达秘"黑夜"经历,感觉非常有趣。他能懂得达秘的苦痛,因为他是个极端喀尔文派,因此他不明白达秘后来所得着的完全拯救,与神和好,并永远得救的把握之真理。在费尔博主笔的《福音标准》(Gospel Standard)上,他叙述对于老友达秘的印象说"达秘慷慨得似乎浪费他的资产;他有超过殉道者的勇气。"
当达秘在一八三O年五月至三一年探望牛津(Oxford)之时,他结识了两位朋友,他们对于他将来的前途发生极重要的影响。一位是牛顿(Benjamin Wills Newton),另一位是魏格伦(George Vicesimus Wigram)。前者成为达秘后来在宗教上的主要敌手,后者却变成他近几十年的亲密知己。
牛顿早被人认作是一位满有学问,富有才气虔诚的人。他是在普里茅斯最先工作的人员之一。几乎从开始牛顿就喜欢孤独,与其他的同工隔离。他主领读经聚会,但是不允许其他的同工参加,因为他说:"受教者怀疑赐教者的权柄,是件极坏的事。"牛顿在聚会中的独裁控制,引起弟兄们的不满。不久牛顿和达秘在先知的预言和教会的性质、呼召,并次序上发生冲突。在普里茅斯发生的难处,最后演变成弟兄会的分裂,委实是一件可惜的事。弟兄们在普里茅斯的聚会里,曾有过甜蜜的属灵交通,曾享受过神诸般的祝福。在普里茅斯的聚会中,兴起了许多有学识和恩赐的弟兄们,除了达秘和牛顿之外,还有居吉尔斯博士(Dr. Samuel Prideaux Tregelles),精通希腊文的稣陶(Henrietta Soltau)、和一位海军指挥官豪尔(Percy Francis Hall)。豪尔为了事奉主,辞去海军的官职,变卖一切所有的,彻底奉献自己,去服事弟兄姊妹。
一八四年时,每主日大约有七百多个弟兄姊妹们,亲自参加这个遵照新约的圣经教导的方式聚会,享受在灵里自由的交通,料不到这样美丽的属灵光景,结果竟让撒但藉着牛顿的事件来破坏了。
牛顿在他所带领的《诗篇》查经聚会中,其中一些涉及基督受苦的教导,被达秘指责为错误的看法,达秘甚至认为牛顿的错误严重到需要以异端来对付的程度。最后,达秘另有聚会。达秘又坚持每一个地方的教会,要与牛顿带领的普里茅斯教会断绝关系,并拒绝和牛顿那里聚会中出来的人交通。其后,牛顿对于基督徒职事的看法完全改变,他后来离开"弟兄们",作了伦敦一所独立聚会的教师,维持他特殊的预言和教会次序的主张。
现在谈达秘的另外一位朋友,便是魏格伦。魏格伦年轻是一个陆军军官,在牛津大学读书时认识了弟兄们。魏格伦纵然不如他的朋友达秘那样地会说会写,他的生命却非常属灵,而且向主十分专一。魏格伦爱基督,也爱基督的羊群他长期有伦敦服事主,是他开始在坎登镇的罗士街(Rswstone Street Camden Town)有聚会。他还主办一个基督教期刊《现代见证报》(The Present Testimony)。他所发行的主要著作,就是《英人希伯来文和迦勒底文的旧约汇编》,和同类的《新约希腊文汇编》。魏格伦是个富有的人,为着出版这些书,曾耗费五万金镑,聘请英国最有名的学者,经过十年劳苦,才告完成。然而他为人甚是谦卑,他认为自己不过是神的管家,经手这笔巨款而已。
达秘更早的一位朋友,乃是柏勒(John Gifford Bellett),他们两人是都柏林三一学院的同学,都准备作律师。他们彼此维持极深的友谊长达四十年之久,在柏勒最后给达秘的信内这样说:"我所亲爱的弟兄,我可能从此不再见你,但是我必须从我的病榻上告诉你。我心灵的深处如何称颂主,他竟然肯把真理启示了我。我认识你,非似过去的粗识而已,乃是里面有所感悟,使我与你连结,至今已经四十载,从未减退。我想在某种意义上,我爱你胜过爱任何人。现今隔了长久的时间,我们还是在同样信仰上维持亲密的交通。亲爱的弟兄,当你宣布并述说真理之时,愿主与你同在。"
析勒写了不少有分量的书籍,代表作有《族长们》(Patriarchs)、《传道人》(Evangelists)、《神的儿子》(Son of God)、《主耶稣的荣耀》(Moral Glory of the Lord jesus)
一位比较达秘更早认识基督徒自由的朋友,乃是柯罗宁医生(Dr .Edward Cronin)。柯罗宁生在一个罗马天主教的家庭中,从小受到主教的严格教育。当柯罗宁在柯尔克(Cork)的时候,一位罗马教的主教发现柯罗宁在阅读一本更正教的圣经,就把他击倒在地上,可是就此却打开了柯罗宁的自由之门。柯罗宁前往都柏林攻读医学,在那里因着查考圣经,发觉基督教的情形非常不正常,于是拒绝参加任何宗派。有一个时期,柯罗宁被独立派接纳擘饼,但是后来又被他们赶出,因为他不肯加入他们的教会,作一个会友,如同其他的人一般。不久神就给柯罗宁站在一个简单的基督徒立场上,直到今天,人还纪念他,尊重他。经过长期间的事奉主和服事主的百姓以后,柯罗宁医生于一八八二年离世与主同在。柯罗宁的结局出乎意料的平安,因他嘴唇不断称颂主的名,而且他最后的谈吐几乎就是那首著名诗词:"荣耀,尊贵,颂赞和能力,永远归给羔羊!耶稣基督是我的救赎主!哈利路亚!你们应当赞美主!
达秘的最好朋友,乃是开雷(William Kelly)。他们最初是在普里茅斯的一间书店里相识的。虽然开雷比达秘年轻二十年,但是他已经是个彻底的基督徒和有能力的作者。他们两人认识了四十年,非常同心,真是领受到神同样的教训。他们纵然有不同的看法,然而并不在那些道理上或者基本原理上,因为达秘的最好教训和实行,都得到开雷的最好解说和推行。司布真曾经称赞开雷为"弟兄会里的一个优秀神学家","可惜看见像开雷这样非凡的头脑,竟然也受到派系的狭窄思想所束缚",最后司布真又说:"开雷是个宇宙人,但是被达秘主义弄得狭窄。"然而开雷并未一味盲从这位高贵的朋友,他并不赞成达秘所有的举动。就在达秘垂死之前,达秘尚吩咐弟兄们说"我特别不赞成任何人攻击开雷。"至于开雷本人,他比他的朋友达秘多活二十五年,他时常劝告基督徒要"读达秘的书!"他非常看重达秘的著作。在开雷得到大学古典派最高荣誉之后,有人聘请开雷担任某一个职务,使他"可以扬名天下",开雷拒绝这个聘请,反问说:"那个天下?"开雷主编两个水准和很高的属灵刊物,即《展望》(The Prospect)和《圣经宝藏》(The Bible Treasury)。
在达秘的晚年,一直支持他的,为他辩护的,是斯图亚特(Clarence Esme Stuart)。斯图亚特精通希伯来文,著有一系列的释经书。
摩 根(George Campbell Morgan)是世界上著名的解经家,著作了六十多本书。摩根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是在童年会晤达秘的情景。当达秘拜访摩根的父亲时, 摩根对着达秘这个伟人怀着一种敬畏和恐惧交织的心情,然而当达秘以慈祥的态度垂询摩根的学习情况时,摩根对达秘的恐惧消失了,只留下了对达秘的敬爱。
~~~~~~~~
(2022年3月3日)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